天气很冷,又不许生火,大家只好拿早就准备好的热茶、热咖啡
和白酒来暖和自己。我也把相机拧上脚架,安上快门线,摁好B门,
让它在一边对着天空发呆去。说到摄影,我的水平是不行的,绝对不
敢跟小站的几大高手一拼高下,只是喜欢到处瞎拍拍,起个到此一游
立此存照以资鼓励的作用而已。
流星还在不停地落着,频率也有所加快,CFISH很快就总结
出一个规律:凡是在某个方向落下一刻流星,则下一颗必定在其他方
向出现。按照此鱼氏定律,我们的眼睛要不停地往各个方向扫描,这
才有可能看到更多的流星。而最简便的方法就是,直立,仰头20-
30度,遥视前方,脚下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圈。结果好几个人这么一
转起来,看上去就象是误入了某个雷达阵地,赫赫!
此时老狄再次脱离了群众,溜到帐篷里和MM私聊去也,对我们
嚼得嘎嘣作响的花生豆不屑一顾,而且一直到大家预备就寝的时候还
不见他来拿他贡献出来给大家当坐垫的睡袋,可谓废寝忘食也!幸好
夜色昏暗,否则我不知道MM能不能受得了近距离观赏老狄鼻子上的
两个被**浸透了的纸团。
期间羚羊讲笑话数个,PPY和小羊毛把白酒分光,安分撇小条
数次,小熊MM大呼“快看”数次,CFISH鼓动大家睡觉数次,
本人与小月MM表演拉丁踢踏舞数分钟,老狄和
香格里拉MM……始终没有出现!
不过我们也有幸看到了三颗流星同时下坠的盛况,而我最遗憾的
时刻就在此后不久来到。当时我正在琢磨北斗星的指向,蓦地看见眼
前的山峦亮了一亮,感觉象是有人在我的身后发射了一颗照明弹,接
着就听到大家的惊叫——那应该是整晚最亮的一颗流星!唉!曾经有
一颗明亮的流星在我身后划过,但是我没有看见,等到它消失以后我
才追悔莫及,如果上天能够让它再来一次的话,我~~~~~~“咚
”~~~~~~~~谁?谁扔的砖头?要知道乱扔东西的习惯是不好
的,会砸坏花花草草~~~~~~(全体小站朋友Faint中……
)
凌晨三点,大家熬不住困意和寒冷,由CFISH带领,纷纷钻
进了睡袋,可怜的老狄此时被MM赶出了帐篷,发配到安分的
蒙古包里,不过也好,他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切磋一下呼噜功!
夜!昏暗的夜!冷!刺骨的冷!据妖帐里的温度计指示,气温已
降到了零下十多度。我在睡袋里怎么都难以入睡,总感觉防潮垫和睡
袋底层太薄,挡不住地面透上来的凉气,于是把羽绒服穿起来再睡,
辗转反侧中才渐渐进入梦乡。
一大早,便被旁边帐篷里MM们说话的声音叫醒了,此时刚过7
:00,但帐篷外的亮光告诉我太阳快出来了,于是抖擞精神,收拾
停当,挂着相机溜出帐篷,趁着大家还在梦见周公,我要爬
长城去!
太阳虽然还在山后头,但西边的山峰顶上已经抹上了一层淡黄的油彩
,在灰白稀薄的晨雾中,轻轻的晨风吹过,带来一星点露水的潮润。
长城在朝曦中岿然不动,冷眼打量着我这个莽撞的不速之客。
这里的长城是以碎石为心,条石砌边,灰浆抹缝而成,千年的风
吹雨打已使远近几个楼子破败不堪,城墙和垛口也早已踪影全无,城
体上密密丛丛长满了一人多高不知名的灌木,远远看去一片萧瑟肃杀
,在灌木丛中依稀有一条前人踏出的小道,蜿蜒着伸向前方,在背阴
的地方,路面还铺满了残雪,灌木上也结着小小的冰碴。
太阳冉冉升起,用它明媚的眼波驱散了薄雾,把远近山峰从昏睡
中唤醒。残破的长城在这金光下突然变得精神焕发,千年的条石映着
金黄,刹那间显现出它与生俱来的高大雄伟,仿佛一个衣衫褴褛疲累
不堪的落魄好汉,在情人抚慰的目光中顿显豪杰气概,眉宇间满是“
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”的英雄本色!我情不自禁地爬到高处的一
块大石上,朝着太阳的方向,调集全身气力,疯狂地呼啸了一把,好
久没有这样爽过了!在喧嚣的闹市里,穿行于水泥和玻璃的森林间,
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。
美丽的风景总是特别吃胶片,一会儿一个卷就没了,想起金书在
欧洲狂摁快门的爽劲,不由得暗下决心也要来它一个G2,可是,啥时候
才有那么多闲钱啊!唉!
返回营地,弟兄们都还没有起床,8、9点钟的太阳透过帐篷照
进去肯定是温暖非常,但见羚羊、CFISH和安分的帐篷都在风中
轻轻地晃动,我估计安分那个是因为老狄和安分的呼噜对抗赛所致,
至于另两个嘛,我就不知道了!赫赫!
坐在崖边的石头上懒懒地晒着太阳,让刚刚爬山出的一身汗慢慢
地吹干,远处的山沟里薄雾还未消退,隐隐的传来狗叫的声音,悄悄
地想起了陶令的诗句:
少无适俗韵,性本爱丘山
误落尘网中,一去十三年
羁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
开荒南野际,守拙归园田
方宅十余亩,草屋八九间
榆柳荫后檐,桃李罗堂前
暖暖远人村,依依圩里烟
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巅
户庭无尘杂,虚室有余闲
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。
小站的兄弟姐妹,该都是“性本爱丘山”的罢,而我这误落尘网
中,一去也已多年,但是,如果真的给我方宅十余亩,草屋八九间,
让我“守拙归园田”的话,我是否又能抛得下那城市的霓虹闪耀,去
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
南山呢?或许,这该是等到我年事渐高,告老离休的时候再来考虑的事情
罢?
思量间,安分出来撇了,羚羊也出来撇了,大家从美梦中醒来,
蹦跳着谴责寒冷的天气,七手八脚地收拾帐篷睡袋,已经十点多了,
今天我们还有要事要办——去北沟给嘎玛登一个惊喜!
老狄因为MM要赶回去上班,只能和我们依依惜别,先行搭车回
城,不过他逮着了这么一个且走且聊的机会应该是心满意足的。CF
ISH和安分启动了车子,我们一溜烟的越过了老狄,只在后视镜里
看见老狄的两个白白的鼻孔晃了一下就不见了!
车至庆陵,我们停下来打尖,路边的小店虽不甚好吃,量却是不
少,狂灌了几碗豆面热汤之后,大家开始怀念起老狄来,不知道这时
他们搭上了车没有?(后来据老狄说,他们换了四趟车,终于在2:
30MM上班前赶回
北京,赫赫,功德圆满,功德圆满!)
菜足饭饱之后,我们越黄泉寺,穿黄花城,径直杀到北沟老寇家
,燕子率队的嘎玛登一行也刚刚到达,正准备用午饭。嘎玛额头扎着
小红布条,一身红色打扮,配上冻得红扑扑的脸蛋,整个一新娘的模
样,登徒子头绷小蓝布条,也是精神焕发!这对新人的确是天生一对
,地造一双,联手欺负老寇家猫咪的时候,尤其显出珠联璧合!
在信风的不断游说之下,本队的MM纷纷决定加盟,留下来给嘎
玛登作新婚见证人,两队因而合为一支。我和CFISH夫妇因周日
无闲,只得看着他们背包上山,心向往之。不过,我借用安分的保温
瓶和老寇家的开水,亲手为他们泡茶一瓶,委托信风背上山去,也算
是聊表心意——登徒子不要瞪着我,所谓“君子之交,淡淡如水”也
……再说,让你们入“冻房”,也不是我的主意,呵呵!是夜光景如
何,大家深感兴趣,侠少燕子,快快将婚礼行程,录像转播一番,以
免大家望穿双眼!
随后,与CFISH、PPY同返京城,蒙CFISH将我直送
到家门口,多谢多谢!
回来翻看新闻,见
广东和
西安又发生数起爆炸事件,多名人员伤亡,不由得心内一沉,回想起那无
助滑过天幕的流星,古人云:“天界一星殒,世间一人丧。”难道那
些美丽的流星,竟是这些无辜的魂灵在去往冥界路上最后的背影么?